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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3/8 17:1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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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山天池,

一个传奇与现实如梦交汇的地方

作者冉正万以平行叙述的

两个古今爱情故事,

呈现她的历史与今天,

她的热情与美丽。

今天,与各位读者分享

《丝绸之路文化丛书》之

《八匹马》第一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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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匹马》第一章(二)冉正万在白沙巷和别的地方吃烤肉时,他几乎把过去的一切胡吃海喝掉,不再去想。还真以为忘得差不多了,哪知仅仅飞来一条短信,才发现是自欺欺人,一切不过是藏在沙子下面的链条,轻轻一提,原形毕现。据说,不管你从哪里转身离去,只要你一直往前走,假以时日,最终都能回到原点。我的方法是不是错了?不去有意遗忘,念兹在兹,是不是反倒有可能真正忘记?有意忘记是让它变冷,是冷记忆;念念不忘是让它变热,是热记忆。冷记忆如冷藏,更容易保鲜;热记忆如小学中学背诵的课文,时间越长被忘记的越多。要想记住,谈何容易。想要忘记,谈何容易。就像时间过得快还是慢,全世界没有一个定论,并且永远不会有定论。当一个说一切仿佛就在昨日,其实有可能真就发生在昨日。既然宇宙是折叠的,时间也完全可以折叠,像手风琴的音簧一样折叠,拉开或压下去都会发出声音。他不但一下想起他们的名字,还马上想起他们的音容笑貌。大事一件也记不住,小事从不有意去记忆,可只要一想,它们就像小狗一样摇着尾巴跑出来讨好卖乖。上初二那年,亚夏尔的大哥从滋泥泉子来阜康看弟弟,当时正在上体育课,亚夏尔的大哥骑了辆加重单车,从后座取下一包东西,扬手朝踢球的亚夏尔抛来。亚夏尔没接住,大哥说他没用。大哥就要去内蒙古当兵,特地来看家里最小的弟弟。大家都觉得亚夏尔的大哥了不起,一个人从那么远的地方骑自行车来。亚夏尔说,他父亲更厉害,几年前,父亲在乌鲁木齐买下这辆自行车,买来后不会骑。出城后骑上去摔倒,摔倒再骑上去。一百多公里,他用了八个小时。骑到滋泥泉子后鼻青脸肿,头发、眉毛、胡子和牙缝里全是沙土,但物有所值,他不但学会了骑自行车,还获得所有人的敬重。上高一那年,亚夏尔的大哥死在内蒙古,从这以后说起大哥,亚夏尔最喜欢说大哥挨打,仿佛他只要还在挨打,他就仍然活着。大哥十二岁那年,有一天在沙枣泉放羊,那是生产队的羊。晨雾当中,对面来了一群狼。狼和羊群隔着一条大沙沟。狼大概是太饿了,叼走一只羊羔。大哥哭喊着,快马加鞭冲进狼群,把羊羔抢回来。狼蒙了,不知道这个哭哭啼啼的小家伙是何方神圣。大哥回家后得意洋洋,告诉父亲他一点也不怕。父亲听完后什么话也没说,先揍了他一顿,揍完后说:羊丢了就丢了嘛,你被狼叼住了怎么办!大哥没有哭,犟着脑袋说,这是生产大队的羊,丢了要扣工分。父亲说,工分算个×,你给老子记住,什么都没有人重要。刘思亮羡慕亚夏尔有大哥二哥,还有姐姐;亚夏尔则羡慕刘思亮是工厂子弟。父亲刘长友在甘河子天龙钢铁厂上班,两千多人的大厂,高耸的烟囱、巨无霸似的大机器,无一不壮观;食堂吃饭、篮球比赛、看中天电影,无一不热火朝天。钢铁厂停产后,亚夏尔天真地说,等它恢复生产,我还是愿意去当工人。钢铁厂用第一炉钢水铸了个一米高的“囍”字。那是一九五九年,刘思亮的父母还在各自的家里放羊。他们结婚时与铁“囍”字合影,已经是一九七八年。工人们开玩笑,说国外有金婚、银婚,在甘河子天龙钢铁厂有铁婚。亚夏尔的父亲见到过别人以铁“囍”字为背景的结婚照,当时就想,等大儿子结婚,他要把它借去立在院子里,办完喜事再还回去。遗憾的是没等到这一天。亚夏尔结婚时用没用,刘思亮不知道。与亚夏尔分别是在二〇〇〇年,大家才十八岁,那时钢铁厂已在一年前破产,又过去了二十年,不知道铁“囍”字在哪里,会不会当废铁卖掉。卖废铁值不了几个钱,作为文物,它代表了一个时代。刘思亮一路上都在想,怎么给“打瓜子”回复,铜马还在,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没有必要回到过去。他从两条短信感受到质问和揶揄,第一条短信让他仿佛听到窃笑,第二条让他看出对方的不屑甚至不耻。当年关系最好的是亚夏尔、仝贺、米吉提、张瑞雪、马采儿、安云和王贤。这七个人都有可能发这两条短信。不管怎样,十九年不理他们,他们有权表达不满。不知何时走到江西巷,从白沙巷到江西巷要经过两条大街,至少一公里,可他从梦里穿过来,对街景和行人并非视而不见,而是他的眼睛长在脚上,脚带着他往哪里走就往哪里走。依稀记得途中看见一个孩子挥着一把白色宝剑,和拿红色金箍棒的孩子对打。当时冒出“记得少年骑竹马,转眼又是白头翁”这句贤文。现在,想起刚来筑城时,爱去毓秀路吃大营坡猪脚,五元一碗,四人凑一桌,四碗猪脚合成一锅,可另加豆腐和蔬菜。舀猪脚的姑娘很胖,浑身紧绷绷的,高跟鞋被她踩得咯吱咯吱叫。刘思亮每次听到咯吱声,他的脚都像耗子听到猫叫一样下意识地往桌子下面躲藏,怕被胖姑娘的鞋跟踩到。江西巷也变了,巷口还有人卖菜。菜贩子的脸是容易让人记住的脸,但很少有人记住他们。菜摊旁边有个快递转运店,包裹飞来飞去,它们不是急于要去寻找主人,而是在这里拨拉它们的人叫它们快滚。江西巷也很短,最多不过百米,一边是八十年代冷漠衰败的建筑,一边是气派的美术馆。走出江西巷是北京路,他已经忘记北京路改造前的样子。他见过,但没有什么东西值得留恋。从天桥上穿过去,到他所住的八鸽岩路,路不宽,最大的特色是一旦遇到放学时间,整条路水泄不通,卖零食的小吃店生意火爆,全是市面上难得一见的古怪小玩意儿。正规的有好吃堡、乌江辣鸡米皮、串串香烫菜、老素粉、思香蜀耗儿鱼、自然香糯米饭。没有一个孩子进去,他们热衷小摊,喜欢分散包装味精特别重的小食品。刘思亮倒是有一半光顾过,并不觉得有多好,也没觉得有多糟。有些饮食店,看招牌就不想进去,就像有些人,你永远不想结交。刘思亮住文化系统宿舍。他把自己住的地方叫狗窝,他属狗。他从没打算把父母从北方接来,他害怕母亲那一声善意的提醒:亮儿,你都三十八岁了,该成家了。进屋后,他找得满头大汗才从书柜下面找出铜马。幸好找到了,这是他离开*后一直留在身边的东西,有一股冰凉的铜绿味。铜锈在马蹄上,他用纸巾擦了擦,没能完全擦掉,金属味反而更浓。关灯,拉上窗帘,摊开四肢躺在床上。铜马拿在手上,尽量不让指甲撞到它,以免指甲刮出难听的声音。坚持不懈地摩挲,可以让铜马像*金一样闪亮,但他不喜欢摩挲,也不喜欢金光闪闪。他宁愿它保持纯铜本来的样子。他发现铜锈味和他此时的心情很般配,躲在暗处,回味无穷。他首先想到的是缚悉底,他是给庄园主看顾水牛的少年,他熟悉每一头水牛,知道它们各自的特性和倾向,知道什么时候给它们擦洗身体,如何照料它们的伤口,何时用烟为它们驱赶蚊虫,带它们走安全的道路,知道哪里有新鲜的草和清水。作者说,如果能像缚悉底一样了解自己的心思,那么一个人,他一定能知道哪些是应该做或不应该做的;能像缚悉底一样照料水牛的伤口,那么一个人,他一定懂得照看好他的愤慨和恐惧。刘思亮没告诉书友他用缚悉底做笔名的原因,是他没有做到理解并看顾好自己的执着和痛苦。他在努力,但这和作品写完之前不能给人看是一样的,暂时还不能说。是谁想要这只铜马?他首先想到的是马采儿,她不是要铜马,是借故和他搭话。过得不错,想炫耀一下她的生活,不过也有可能,现在过得不好于是想到老朋友。这两者都让刘思亮讨厌。既而又想,没有必要自作多情,完全有可能是他们中另外几个想要铜马。亚夏尔、仝贺、米吉提、张瑞雪、安云,他把他们每个人想了一遍。铜马来自亚夏尔老家滋泥泉子。但他可以肯定,不可能是亚夏尔要它。可能性最大的是仝贺,他聪明,比其他人有经商头脑。上高中时,他可以把从家里带来的东西忍住不吃,等到周四周五别人的东西都吃完了,眼最馋时卖给他们。买卖不用现金,用学生食堂的饭票。他最大的成就,是学期结束前半个月,不需要家里给他钱粮,他可以自己养活自己。有人叫他夏洛克,有人叫他吸血*,有人叫他生意精。我不知道这只铜马值不值钱,刘思亮想,如果仝贺要,我不能给他,我不能让他拿它去赚钱。这个家伙,应该把仝贺改成铜货。如果是其他人要呢,怎么办?第二章升入高二那年,亚夏尔邀请大家去他家过肉孜节。从阜康到滋泥泉子四十公里,没有车,他们步行。走到大泉牧场,张瑞雪问还有多远。亚夏尔说快了快了,走了一半了。走到土墩子农场,张瑞雪以为终于到了。亚夏尔说,刚才骗你的,现在真的是一半。张瑞雪一听就哭起来。每个人都累,小腿胀痛。仝贺的脚被凉鞋磨出血,他擗了根槐树枝,把鞋挑在肩上,边走边吆喝:卖鞋喽,卖鞋喽,不打脚的新式凉鞋。走到上户沟,安云趴在地上,说再也走不动了。刘思亮和王贤走过去,故意体力不支,一下歪倒在他身上。安云说,快让开,我又不是沙发。王贤一听,招呼其他人快来坐沙发,人皮沙发呀,好软和。大家叠成一堆,安云在下面叫,其他人在上面笑。这时一辆拖拉机突突开过来,亚夏尔跳过去拦住,要司机捎大家一程。司机不答应,车斗里装满了梭梭柴。但容不得他不答应,他们像猴子一样吊在上面。亚夏尔说,给我像葫芦一样吊稳,谁也不准掉下去。当天累得饭不想吃、脸不想洗,但一觉之后活蹦乱跳。第二天,亚夏尔带他们去大阴沟捉鱼。大阴沟是沼泽地,鱼藏在沼泽当中的浅水里,乌泱乌泱的,不一会儿就捉了一大盆。这是没有鳞的狗鱼,两根胡子,最大的也只有三四寸长。一进沼泽地,亚夏尔就告诫大家,不要乱跑,要跟在他后面,沼泽地里有闪颠湖,掉进去就没命了。闪颠湖相当于冰水窑,面上也长草,不小心踩上去,一闪一颠,草皮破开,下面深不可测。马采儿看见一朵野花,正要过去,亚夏尔大喊一声:闪电湖!马采儿被吓得一动不动。大人说这叫闪颠湖,亚夏尔叫它闪电湖,说它吞起人来像闪电一样快。闪颠湖吞噬过多少人?刘思亮当时没去想,回来后总觉得每个闪颠湖里都有一个甚至两个死人,后头吞进去的人不是自己掉下去的,是被之前的死人拽下去的。死人把活人拽下去不是因为死人坏,而是因为死人太寂寞。他们在深不见底的水下等着自己的肉身变成花、变成草、变成泥,实在是一件漫长又无聊的事情,因此喜欢召唤新来者。长在沼泽地里的花不是为了勾引人去采,而是死者插在地上的耳朵,以便听见又有人来。人世间最多的不是坏人也不是好人,而是寂寞的人。这天下午,亚夏尔的父亲杀了一只羊,和狗鱼一起煮。狗鱼肉质细嫩,羊肉煮熟后才将剖好的鱼丢进去,煮早了会煮烂,只能煮几分钟。狗鱼到锅里还在跳,张瑞雪把脸转向一边,嘟着肉嘟嘟的嘴,如果不是亚夏尔的父亲放进去的,她非责备这人两句不可。滋泥泉子的夜是那么静,静得让人忘记自己的名字。名字和肉身都是灵*在凡尘世界的仆人,如同熄灭的油灯,不必再为主人亦步亦趋。剩下部分与天地浑然一体。寂静即永恒。他们睡觉的房间,顺墙立着那辆加重单车。亚夏尔的大哥学会骑它后,把使用权从父亲手里夺走,父亲再也没骑过。什么东西都往上搭,犹如一匹老马,忍辱负重,往它身上堆再多的东西,都不会像当初从乌鲁木齐回来一样把主人颠下来。或许,它因为怀念那个死在远方的年轻人,而忘记了被遗弃的耻辱。晚饭过后,亚夏尔的父亲煞有介事地问亚夏尔:你大哥捡的那个玉坠呢?亚夏尔大声回答:我又没动,还在原来的地方。他小声告诉大家,父亲想要这个玉坠。他大哥去当兵之前,在骆驼道上捡到过玉坠、铜钱和银元。刘思亮觉得亚夏尔的父亲不是“想要”这个玉坠,而是以此方式思念逝去的长子。玉坠找出来,他没给他们看,坐在一旁摩挲,话越说越少,眯眼的时间越来越长,但手上一直不停,仿佛那是大儿子的耳垂,或者某根手指头。今天这么多年轻人来家里,不可能不勾起他的思念之情。他想抽烟,亚夏尔的母亲一边抱怨“三年不抽烟,省个驴价钱”,一边把烟和火柴递给他。骆驼道在滋泥泉子北边,古丝绸之路曾由此经过。当时土匪和狼群出没,商人受到双重威胁,钱财像播种一样撒落在沙土里,和真正的播种不同,播种意味着收获,撒落钱财则意味着播下损失甚至生命。亚夏尔的哥哥捡到的铜钱最多,多得不当回事,穿成钱串子给弟弟妹妹踢毽子。王贤贪吃,肚子里装满羊肉和鱼汤,油桃端上来,他两只手各抓一个,左啃一口,右啃一口,故意搞怪,起床后又是他最先喊饿。马采儿笑他饿*转世,他说自己是炼钢炉。刘思亮问他炼的什么钢,他答非所问,人是铁饭是钢。米吉提说,他炼的不是钢,是大粪。来源:昌吉日报编辑:冯潇莹责编:何韶晶审核:蒲刚王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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