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玉兰的树上作窝
你不会说假话
你告别的家在山下
一年一递的愁啊
春去没有痕迹的头发
可你的羽衣呀美丽极了
你一落生就白头翁
索性从沧桑活起倒过来
尘世多考验
——也是个办法
你一定是有格外的秉赋的
但喜欢枝头树木院子
你喜欢雨水丰沛的人间
——你选择了生动一点
你坐着把时间坐成一个巢穴
枝繁叶茂梦里藏花
一度星斗满院落有谁看到了它？
竹子贴着墙乖乖地站着
并着排挺起身子
一节一节高大不如一起饮茶？
庄主从屋里掀帘布茶
白头老汉和白头翁嘿嘿你说。
时间忽然凝住一团了怎么。
那年啊，十年了，你戴个黑帽。
在不亮也不暗的走廊见到一颗，你。
介绍说你是个老好的艺术家。
你直笑，不说话。
老好的艺术家不知道怎么唧喳。
大家相视着笑，都没办法在树上做窝。
白头翁，你在树上有一个家。
白头翁，你在院子里有一棵树。
白头翁，你在村庄里有一个院落。
海棠和金银花比白玉兰早一年级。
竹子最幼，比白玉兰还迟了些。
四五六年凑到一班，越长越像了。
时间啊，你是个艺术家。
你一描一画，庄稼一茬。
魔术吧。
月亮照下来，照在院子里。
玉兰树就开心，白头翁就唧唧嘉嘉。
树梢跟着颤抖，晃动几下。
阴雨的晚上，水缸里的莲花屏住呼吸。
最怕一只白头翁忽然对另一只说：
有一颗星星找不到了！
时间的尽头啊，星星嶙峋瘦弱。
月亮满，慈祥，鬓角洁白如她。
花开不动了，树托着它。
穿过西边的院子，到达东边的。
枸杞，蔷薇，丁香。
一棵大枣树老早地在了。
一树花落，又一家鸟。
一个季节过去，庄主笑眯眯：来了。
来的都是客，客随客便就是了。
“野山楂、野蔷薇、梓、樟
桑椹、石楠、樱桃、苦楝
葡萄、乌桕、甘蓝、酸枣”
植物果实和种子，都吃啊。
一唱一和，是情歌吧。
一只又一只，并着活。
‘结群于果树上活动。’活泼啊。
响亮，婉转，单一。
‘有时从栖处飞行捕食。’不迁徙啊。
不崎岖，不畏惧。
像不像你啊？
你不许老的。
｜溜溜年7月25日
送给宋庄主他院子里落窝的白头翁
“我会给你们写诗的”
摄影｜虚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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