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原体尿道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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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1/8/16 7:1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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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塘河往事(22)

凌霄花

朱延华

堂(音“桃”)屋西窗前的凌霄花开了,无数只紫红色小喇叭酒杯簇拥在翠绿的叶蔓间,我看到了数枝龙鳞裂纹的老藤,遒劲地从场院的平地上跃起,牵着,绕着,抱着,擎起这丛大大的花伞。这是我童年的春天和夏天。爷爷每天早上起来,总是拿一把大竹扫帚,从堂屋的墙根开始,一笤帚一笤帚细细地向着锅屋过道方向扫,家天里面扫好了,再扫门外的小场和门前的庄路,一直扫到菜园边,树叶树枝堆积起来聚到草堆边留着烧锅,尘土杂物铲到猪圈里沤肥。黎明即起,洒扫庭除,这是爷爷一天的劳作,其他时候他似乎就没什么事情了。清晨带着露水的凌霄花,静雅深沉不艳不娇,凝着胭脂玉般质光。小孩子在院子里追逐,爷爷就喊过来,告诉他们这叫凌霄花。我早就认识月季花、丝瓜花、番瓜花、冬瓜花,葫子花,知道月季花就是留看的,没什么用,知道大多数花开过了会长瓜结果,二月杏花,三月桃花,四月梨花,张三爹家的杏花最多,东盖二爹家的杏子最大最甜,前后庄各家桃子都是毛桃子不好吃,只有前天二老爹家的桃子长得好,像盖新房起脊放鞭炮时抛洒下来的寿桃,上小学之后大队才引进了很多糖梨,就没见糖梨果子长大过。天越是热,凌霄花越是肯开。六月六的中午,屋外没有一个人影,老黑狗张着大嘴伸着舌头,呆呆地趴在过道里喘气,一直白头翁站在菜园南边的老榆树树梢上,没滋落味地叫着,有一声没一声地叫了十几分钟,无聊地飞走了。我跑到凌霄花树伞下的荫凉里,仰脸看看大太阳下的凌霄花,一丛丛花儿也都没精打采的,绢纸做的一样,少了光质,不再神秘,也没了清晨那种傲娇,还不如菜园边的丝瓜花*艳艳的好看,也没有架子下红透的半红半青的西红柿诱人淌口水。一只蜜蜂凌霄花上飞起,穿过锅屋的过道,停在木门板上歇了会脚,又飞到我的头上眼前绕了两圈,爷爷让我一动不动,也不要用手去打,说蜜蜂你不去撩它,它就不会蜇你。房梁上垂下一只蜘蛛,借着人感受不到的细微的穿堂风,抛出一根丝,悠荡悠荡,粘到从房梁上垂下的绳钩上挂着的干粮提篮上。突然,下起了雷雨,奶奶坐在锅门口烧着锅,她背后烧草足足的,下雨前就叫我去抱了,我从锅屋门东边的草堆上扯了不少麦草。麦草堆是前几天新堆好的,堆的时候我还爬上去玩过,新麦草很滑,没经验的小青年堆不出成型好看结实的草堆。去年秋天收的稖荄子(玉米杆子)已不成丛了,锅门口总要放着几根,麦草容易哄,需要硬火,还是稖荄子来劲。锅屋是草屋,雨砸在屋顶上,就像拳头打在棉花上,顺着屋檐倾下,大白天,坐在暗淡屋子里,迎着门望向外边,水雾在长方形的门框里烂漫,水柱争先恐后哗哗作响地在墙根崩溅。爷爷坐在堂屋迎门的藤椅上,手里抱着一本毛边纸的古书,鼻梁上架着老花镜,不知道他是在看书,还是在听雨,还是迷迷糊糊睡着了。老猫在他脚下站起,伸了一个懒腰,腾地跳上门槛,冲进雨中,借着堂屋锅屋间的石板路,脚不沾地,抖抖身上的水,喵呜一声,就窜到了锅台边。凌霄花落了一地,几只芦花鸡咯咯叫着,在雨后的场院上菜园边找虫子吃。躲在墙根避雨的大癞蛤蟆也纷纷跳了出来,跳两步,停下来,昂着头叫几声,又朝前跳一跳。土地被水泡透了,蚯蚓大概也喘不过气,不识时务地全身而进,在场院上、庄路上、菜地里挣扎曲动。凌霄的老藤上,有好几只蜗牛在向上爬,头顶上的两支触须左伸右探,它们经过之后,身下留下一溜亮晶晶的印痕。小时候不懂凌霄是什么意思,也不明白这种不结瓜不挂果的凌霄花有什么好看的,更不晓得为什么全生产队只有我们家老屋前植了凌霄花。现在住城里,凌霄花很常见,每次见到凌霄花,都会想到我爷爷。对于凌霄花,爷爷是不是跟我说过什么呢,我一点都不记得了。据我母亲讲,爷爷先后做过闸口小学和同兴小学的校长,爷爷在我们老家团团,是很有名气的人。老屋前凌霄花是爷爷栽的呢,还是爷爷的爷爷栽的呢,毕竟我儿时凌霄花老藤已经脚脖子那么粗了。好看请点“赞”“在看”↓↓↓预览时标签不可点收录于话题#个上一篇下一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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