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原体尿道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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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2/8/7 18:05:00

撰文:仲伟志

我原来以为他出身中医世家。但不是。大学的时候,他学的是工程力学。他后来从事中医药行业,用他自己的话说,“被逼的。”

他是安徽淮南人。年恢复高考,他考到了西安,现在叫长安大学,当时叫西安公路学院,学的是工程力学专业。年毕业,分配到西安航空高等专科学校去做教师,后来是教研室主任,教务处副处长、处长。这时候地方选拔干部,他又回到安徽,等待机会准备换届。这期间闲着没事,他就到一家国企当厂长。当了厂长,又发现国企不好干,自己就“下海”。辞职辞不掉,但他还是走了。

那些年,中国的空气里流淌着躁动和激情,小平“南方视察”以及经济特区的示范效应,吸引了一大批先知先觉者纷纷“下海”改写人生。“十亿人民九亿倒,还有一亿在寻找”,正是当时的流行语。

他先到深圳,也算给国企干,深发展公司。后来又到西安,应该是年,自己做了房地产项目。“西安钟楼饭店后边有一个钟楼小区,那是我开发的,当时我们做地产的时候还很早,那是年,才开始实行房地产开发许可证,所以我们的房地产开发许可证是陕西省号。”

在这期间,他在甘肃省社科院有一个表弟到甘肃岷县挂职当副县长,非要叫他去玩。他去了,结果被书记县长“忽悠”了。书记县长就领着他,转了几个弯,扒开一堆玉米秸秆,打开一扇门,说,“这就是我们的县制药厂,你给我们管着吧。”

这就是岷海制药的前身。当时这个岷县制药厂已经停产了好几个月。工厂没有钱,发不下来工资来了。

岷县地处甘肃东南部,平均海拔多米,靠近川藏,常年温度较低,夏季更是凉爽。这个国家级贫困县的独特气候成就了不少道地药材,当归、*参这些有着古老名字的药材满地生长,岷县也被称为“中国当归之乡”。但由于科研水平落后、加工工艺简单,加之交通闭塞,当地农民只能把这些天赐之材当作最廉价的草药来卖,价值和作用都大打折扣。张峰就觉得,这实在是暴殄天物。

他接手了厂子。“我接触的时候,这个药厂的提取就是一排排缸,药材和咸菜一样,在里头泡制,泡完了以后,底下有个龙头,把液体接出来,再浓缩一下,就跟原来我们下乡时做豆腐的没啥区别。这肯定不行。”

生产条件不具备,他就投钱搞技改。“当时银行转账不方便,我们着急用钱,我就让家人一趟趟的背现金来。”当时地方*府穷得连工资都发不出来,还没有转移支付,他把钱撒进去,县里又没钱还他,“最后就要着吧。”

年,他的公司兼并了岷县制药厂,发展成了今天的甘肃岷海制药。而岷县制药厂创建于年,从这个时间算起,岷海制药已经具有50年历史了。

年,张峰37岁。

这位力学教授低估了制药的难度,但开始他并没太在意。因为他那时候搞的事多,还想开矿,还想淘金子,还搞结晶硅。他运气不好,都炼出两百多吨结晶硅了,但国际上那一阶段一直掉价,连本钱都不够了,最后还是托关系卖给了别的单位,二百多吨才卖了一百多万元。不过那时候他年轻气盛,就觉得一个药厂有什么难的?“高等教育里头力学是最难学的,这我都学得会,我还学不会这个‘破药’?”

就这样,在这个请不来人才、留不住专家的国家级贫困县,张峰自己开始自学中医药。

他有两个很好的朋友。一个是北中医的张贵君,年去世了,中药鉴定专家。一个是扬州大学药研所所长刘墨祥,“那也是我们这一批的,但是人家一直上到中药学博士。”有问题他就拽着两位请教,从药理、药性、炮制、制剂工艺怎么完成,像片剂、颗粒剂、胶囊剂、丸剂,它们跟设备之间的关系怎么样。他说,几年之后,这方面没有专家比他厉害,生产过程中间出现什么问题,给他打个电话,他一问什么情况,马上就能解决。

因为他是真钻进去了。对于那些科班出身的人来说,上大学四年五年,光哲学、英语这些辅助课就干掉四分之三时间,真正学专业的时间一学期都不到。而他则不一样。这一干就是25年。

即便现在岷县有高铁,去到那里也不是一次可以说走就走的旅行。岷海制药新任COO臧中堂说,“从北京出发,坐最早的航班,飞到兰州中川,再坐一个小时的城铁到兰州火车站,再换乘高铁两个小时到岷县,最后汽车半小时到公司,将近一天的时间。”

中堂是我的朋友。工作关系,他现在要三天两头往岷县赶。他是前几年一次偶然的中医求诊时遇到张峰的。他感激张峰的医术,更感佩张峰对中医药的持守。这应该也是吸引他加盟岷海制药最重要的原因。如今,他们一起推出了一个连锁中医馆品牌:掌无疾——取侠客“张无忌”的谐音。张无忌是金庸武侠小说《倚天屠龙记》中的人物,弱冠之年担任明教教主,曾精研医术,仁侠仗义,一生救人无数。

老实说,对中医我一直将信将疑。医院看过病,那里普遍使用西医(现代医学)诊疗,望闻问切变成了辅助手段。毕竟有一双被“科学”改造过的眼睛,虽然面对着一些冰冷的仪器,但这好像更使我放心。我不是中医黑,我反对贬低传统,不过,我非常反感那种不相信现代科技的中医粉。

张峰不是这样。在诊断手段上,他并不排除西医的检测手段。“比如说脉浮,心血管有淤堵,但堵到什么程度,肯定是仪器更精准;比如血压高,高到什么程度,血压计就很清楚。”他认为关键问题是治疗,“我们可以通过中医的手段,对西医仪器的误诊来做很多判断。”

我以为,似乎应改变中医“神秘”、“神奇”的色彩。而张峰认为,其实中医并不神秘,只是被某些人披上了神秘的外衣。“认识到中医文化的正根,然后在这个文化基础上,从药物、药理、医理开始弄起来,它就没有神秘之处。”他对有人称他为“药神”不以为然。

但是他也说,中医遭受的各种打击是在太多了,所以“神秘”、“神奇”成了很多人赖以生存的一根稻草,“你还想把这根稻草拽掉,能行吗?”

一声长叹。

本质上,中医不是治疗,而是调整。病入膏肓则为不治,是自然结果。中药是大地产物,中医是道法自然。而生命存在的前提是什么?中医给我们的答案是:适中——不偏不倚、不卑不亢、不多不少、执中适度、执两用中、恰到好处。这是同一个传统文化结出的果实,外貌或有不同,但内在纹理是一样的。

我想到一个词——中庸。

诗人于坚(点此阅读)说,他曾经和一个日本人聊天,对方说你们那个中庸到底是什么?于坚说,中庸不是一条线,不是左边五厘米、右边五厘米,不是的。那个日本人是东京大学的教授,他说你们中国人这个中也太难把握了,于坚说,玩的就是一个把握。

于坚认为中国今天是一个可以重建中庸尺度的时代,它构成了一个新的阴阳,中国文化在这个阴阳里面可以重新找到一个中,不是什么重新回到传统那套,“我完全不赞同那种,也不是西化派那种,说到底,我的思想还是中庸那种东西。”

你明白我说的这个意思吗?他问我。

说实话,最初我并没有太明白。直到三年之后,与张峰谈了一个下午,我内心有了融会贯通之感。

▲当归种植基地。岷县这个国家级贫困县的独特气候成就了不少道地药材,也被称为“中国当归之乡”

“你说西医更科学,这并没有错”

仲伟志搜神记:为什么一般人都觉得西医更科学呢?

张峰:从大的方面来讲,这与文化霸权有关,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无论中医西医,在远古时期都是巫医。西方人和东方人一样,都信奉巫医,只不过中国古人最早把它从巫医演变出来,先有了天人合一的理论,出来了阴阳五行,后来周易产生,再把整个五行的辨证关系建立起一个系统,也就产生了中医的基础理论,经过几千年的验证,它是正确的。

西方到了英国的机械工业革命以后,也不断探索对人体的研究,但是前期的阴阳和五行论它没有,是完全不同的文化,它首先崇尚机械,把机械定为科学,所以把人体通过解剖学的理论讲得很明白,似乎很明白,比如说多少块平滑肌,多少块骨骼,等等。这些往往以科学为前提来讲,并通过文化教育传播到全世界。

人们接受的是科学,所以再引用到医学里头来,当然西医是科学的,对此我们并不否认。但是中医不归结于科学理论,是自然学科,科学的名头比较小,所以你说西医更科学,这并没有错。

仲伟志搜神记:说到底,这是一个文化问题。是另一种文明的冲突?

张峰:科学科学,分科而学,它没有一个整体概念。而中医讲的是整体观。把人作为一个整体来看病,西医的实践还缺乏统一理论。所以我有的徒弟对问题认识不清,我说你跑到外边找棵树,或者找棵草观察去。

仲伟志搜神记:观察什么呢?

张峰:看它在自然里头不同方向的表现,不同部位的表现,都不是一回事。一棵苹果树所结的果子,阴阳面长的是不一样的,甚至你吃这一个苹果,阴面阳面的味道都不是一样的,这才是自然的,而在科学的逻辑下,用个模子也能压出苹果来,绝对都是一样的。这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观。

仲伟志搜神记:像3D打印。

张峰:人在自然界里头,完完全全以部件来分配,以大数据来分配,在科学的情况下,实际上得出来不科学的结果,这是必然的。就大数据来分析,比如说血压等等一系列指标,它有相当的代表性。但对不同的人来讲,我们要看到个性化差异,不一定能够套用。那我就问他们了,有时候脑袋大了治不治?脚大了治不治?同样个子的人,脚一样大吗?手一样大吗?脑袋一样大吗?有时候超指标并不一定是病症。

仲伟志搜神记:人体是千差万别的,而“科学”往往是一刀切。

张峰:对,似乎很科学,但是具体到某一个人的时候,可能会得出错误的结果和结论。

仲伟志搜神记:但是这种现状无法改变。

张峰:其实我们并没有试图去改变别人,所以讲传承、守正,然后再谈创新的问题。这些年在整个教育体系上出了问题。首先,国学教育已经不被人们重视了。我这里所说的国学不是现在那种念念三字经的肤浅的东西。从民国初期的时候,关于中医学的高等教育就开始走偏了,一直偏离到现在。

为什么说它走偏了?自古以来,中医讲究的是医药不分家。但民国的时候就开始分了,学医的不学药,学药的不学医,完全仿照西医西药的教学模式来了。中医讲辨证施治,那么辨证施治的时候首先药就要“辨”,学医的不学药怎么会“辨”?怎么会改?所以现在大家只好就背几个经方,背几个样方,编编写写。

仲伟志搜神记:不可以出一些统一的方案吗?

张峰:有一些是可以有统一方案的,但是有一些确实需要辨证去讲,比如说讲疑症,中医本来没有病的概念,病是西医的概念,我们讲无症不治,出现了症,中医是追究产生症的原因在哪,找到原因,然后来进行调理。

仲伟志搜神记:现在有些人把阴阳五行都归结为迷信。

张峰:这就是对传统文化的不了解、不理解。中医的阴阳五行有相对严格的定义,可以和泛文化中的用法进行切割。黑中医的人,你问他们懂中医吗?他就是不懂,只好弃之如敝屣,然后来批判。

仲伟志搜神记:对于中医药,信的人是无条件相信,根本不用说服,而不信的人总要以科学的名义进行各种反对、抵触。

张峰:你连懂都不懂,就只能妖魔化中医。我们讲中医观点,也跟按照西方解剖学的观点辩证过,比如说讲一个病症,尿频、尿急、尿不尽。我讲你们首先都不知道怎么样,就定义为是前列腺问题了,就逮着前列腺查,查出来前列腺没毛病,最后给人家弄一个前列腺炎,那女人也有尿频、尿急、尿不尽,那前列腺在哪?为什么女人就是膀胱炎,就是尿道炎,男人就必是前列腺?

我讲你们最讲究的是解剖学,但是对于膀胱的控制问题,那你们研究了吗?它靠什么来控制的?中医里头有一个膀胱经,它的路径和位置正好就伴随着心脏到肾脏的一个血管,我们认为膀胱经淤堵,就造成了膀胱温度失衡,控制肯定失灵了,想关关不住,想开开不了,所以只要疏通了膀胱经,无论男的女的,一个药解决。

仲伟志搜神记:就这么神奇吗?

张峰:就拿事实说话。很多男人治疗前列腺炎治了多少年也没起作用。有的严重到什么程度呢?那边水龙头响,这边就要尿。我做了一款*酒,男人喝了也管用,女人喝了也管用。

“古人有很多东西我们确实没想到”

仲伟志搜神记:你觉得人工智能有可能产生中医大师吗?

张峰:不可能。若干年前,我们的针灸被西方人认可的时候,德国的一帮科学家就专门做了针灸仪,就是用人工机器人来针灸。它有一个好处,就是找穴位比人找的准,但是针扎进去没效果,因为运针、碾针,完全是人体自然的一种合一,靠的是感觉。机器人得不到这种感觉,最后即使扎到那个穴位上了,但是没有起到什么作用。

中医讲的是气,病人有病气,医生既要治病,也要防止病气入经,防止的办法都是传统的办法,现代科学也解释不了。包括我们的先人们,那时候消*不是那么好,为什么只用金针和银针?它有两个特点,第一它自身灭菌消*,第二它防止病气的传导。所以古人有很多东西、很多做法我们确实没想到,在这方面,他们的脑袋比现代人好用的多。

仲伟志搜神记:大家都很担心中药质量问题,有“中医会亡于中药”的忧虑。

张峰:这个说法是准确的,为什么这样来讲?首先从中药体系管理上来讲,它是在地里、在土里生长的,或者说在自然界生长的,在没有进入药用的时候,它属于农作物,药口是管不了它的,它归结于农口管,而且它产出来以后叫农产品,只有卖给有证的药厂或医疗机构了,它才叫药材,药监才会进行管理。这样制定的质量标准,已经失去了先机。再加上现在的一些科学家们,他们不知道到底是以什么为标准,说什么样的种子是最正宗的。中药过去不讲这个,所有野生采集来的药材都是道地的,需求量大了以后,由野生的驯化,应该是哪个地方野生的驯化成哪个地方的药材,这就是中药讲的道地药材。

比如说美国和加拿大产的花旗参,如果种到中国来了,那一定和在美国、加拿大产的是不一样的。比如中国的“五味子”,有哪五味?有南北两种“五味子”,“北五味”最好的叫辽五味,辽宁产的,辽宁产的和南方产的五味子效果差距确实很大。比如说三七,它的主产区是云南,现在给它种到山东,这个三七长出来样子也是一样的,但效果肯定会不一样。

我还给他们说过,“橘生淮南为橘,橘生淮北为枳”,在中药里头就有橘红、陈皮、枳实、枳壳,功效不一样,如果没有这句话,你们是准备消灭橘子还是准备消灭枳?现在东药西种,南药北种,北药南种,将来不管科学家如何定成分,如何检验合格与不合格,这种药材我根本就不用,因为它没有疗效。所以再好的方子,最后找不到好药,也终将是一场空。前几年,张伯礼院士提出了中药的“三无一全”,大家很认可。“三无”就是无硫磺加工、无公害标准化种植(备注:包括无农残超标、无重金属超标、无添加生长剂)、无*曲霉素污染,全就是全过程可追溯系统,从种植养殖上开始抓起。要不然真的保证不了效果。

还有比方说炮制,他们定的饮片生产的GMP,要在符合质量控制标准的厂房内生产中药饮片。而中药炮制里头有很多药要经过蒸晒,像大*、熟地、*精——注意,晒是要有日头的,晒出来的和烘箱干出来的不是一回事,可是车间里头上哪弄太阳?但不到车间里头就违规。这里有些是自然形成的如何进行管控的问题,有些定的标准就是做“假药”。很多行家宁愿要不合格的,因为他真正知道哪个好。而现在的药典标准定的就是很多野生的不合格,家种的合格。总之这里面很多矛盾。

仲伟志搜神记:药典肯定也有很多局限性,你们受到的影响大吗?

张峰:那肯定的,对很多中药就限制了,大家都冲着药典标准搞的,怎么成本低怎么搞了。大家现在种植药材不讲道地性,只追求如何高产,植物激素都用上了,不光是农药化肥,搞不好有一些都已经转基因了。大环境如此,中医药肯定深受其害。

▲一张极具年代感的老照片。张峰(左)陪同原甘肃省副省长韩修国在岷海制药。那时佩戴领带还往往用领带夹夹着

“任何一种病症在过去都有两套方案,一个就是粗布棉袄,还有一个是貂皮大衣”

仲伟志搜神记:我个人觉得,某种意义上,应该改变中医“神秘”、“神奇”的色彩。中医也是有规律的吧。

张峰:其实中医并不神秘,只是被某些人披上了神秘的外衣。神秘啥呢?人家讲大医治国,够不上大医了才去治病呢。它和国学一脉相承。比如说张仲景学中医总共才几年?从他弃官、学医、到撰写《伤寒杂病论》,总共不到十年时间,而且被称为一代医圣。认识到中医文化的正根,然后在这个文化基础上,从药物、药理、医理开始弄起来,它就没有神秘之处。但是因为中医遭受的打击和*策的不支持太多了,所以“神秘”、“神奇”成了很多人赖以生存的一根稻草,你还想把它拽掉,它不神秘能行吗?

再者,对于中医讲没有合理的价值取向。我们承认西医的无形资产,但中医有人承认吗?没人承认,比如说我看一个病诊一个病,到底诊费应该收多少?你如果非要按药材来取价,中医是没人干的,西医你要限制药价就拼命检查了。他也不用给你好好看了,他们讲学了多少年,又是硕士又是博士,其实一个礼拜就能培养出来全科医生,为什么?医院里头有多少台设备,需要填多少个单据,一个礼拜不就学会了吗?

那治病呢?治病不是靠医药代表吗?这是明摆的事实。可是中医不是这样的,中医就很难被理解,那个药不值钱,他认识。西医有琥乙红霉素,小的时候就吃,还不敢多吃,说它伤胃。一瓶两三块钱,西安制药厂就生产,那几年整个行业都不行,厂子都活不下去了,那时候讲尊重知识分子,就把这些知识分子、这些做药的专家弄去当厂长,结果越弄越坏,厂子眼看就要完蛋了,就把搞销售的弄去当厂长了,就名字一改,把琥乙红霉素改成利君沙,价格一下子翻了二十倍上去了,而且是新药反而还好卖了,利君集团就站起来了,这也就是科学“科”出来的。

而我们古代的医生,我们祖先的祖训是什么?是“劫富济贫”,对医生的品德要求就是不得不治,没钱也得治。然后钱从哪儿来?叫富人多掏一点,所以任何一种病症在过去都有两套方案,一个就是粗布棉袄,还有一个是貂皮大衣。适合穿貂皮的给个貂皮穿上,而穷人穿棉袄也冻不死,搞不好棉袄比貂皮还暖和呢。现在假如我一天从早上排到晚上,,不歇闲,在北京估计连房租都付不起,因为药不值钱。所以为什么说它要保密,那是为了活命。其实如果把祖传秘方都挖掘出来,很多都称不上什么秘方。我们也想再总结个十年八年,把它整个归类编辑一下,把中医搞的更通俗、更易接受、更易理解,教会大家如何按照节气、按照自己的体征来调理自己的身体,尽可能不得病,达到自我预防与治疗的目标。

仲伟志搜神记:中医药和医保存在很多矛盾吗?

张峰:医保里头是原来卫生部定了一些病症的医疗方案,中医药很多没进入,所以就找不到报销的依据。这几年口号很响很亮,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落实。

“你说这到底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仲伟志搜神记:中医药在传承方面存在什么问题?

张峰:现在国家从大*策上有了,发掘民间资源,助力中医药传承,但是实际上,你看哪些地方敢把这些民间医生找出来,敢承认他是医生吗?他们不还是在偷偷摸摸非法行医吗?我记得有一些地方让他们出来报考,这一报不要紧,合格率百分之一都不到,千分之一,这下卫健委可逮到处罚的人了。为了报考就要填表,各方面都要说,你的治愈病例等等,结果你没考上就抓你违法行医,你还赖不掉了,那些东西都是你交代的吧,你是民间医生天天给人看病嘛。

有一些东西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弄了,到底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比如说申报院内制剂,就要我们有五年的使用经历,然后还要有一百个以上的病例,当然这都可以写。要是报国家标准制剂,你再多的临床都不算,必须医院所做出来的,那才能算数的。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在没有院内制剂号之前,使用是非法的,那还要有五年的临床病例和经历,怎么办?你说这到底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

仲伟志搜神记:岷海制药作为一家制药集团,为何要创建“中医工作室”?

张峰:研究,研发。我们是希望用传统方式对中药材进行亲自炮制,“五色五味归五经”,达到规定的质量,才能在临床起到相应的效果。我们现在有一百多种研发出来的院内制剂,我不知道这个东西往哪放,我又不可能在生产车间里头搞这些东西,我只好建立“中医工作室”。很多事情总是从无到有的,但是药品这块儿的法律法规要求非常严,需要循序渐进。

仲伟志搜神记:据说你们还想弄一个家庭药箱。这个药箱以中药还是西药为主?

张峰:中药为主。我们的会员都建立有健康档案,我们会根据你家的人口年龄结构和身体状况,认为要必备的是哪些药品,都为你准备好。你用完了就可以提醒我们,我们可以补充。如果你平时不用也没关系,因为药是我们给你配制的,什么时候到期了,这个药就该更换了。

其实家庭药箱在改革开放前每家都有,我家那时候就有,只是没有人给你配药,要自己买。我们则是强调了专业性,比如说心血管不好的人、肠胃不好的人,小孩、老人,根据这些东西都能配好。哪怕到时候不明白,遇到什么症状,我们会有咨询电话,你再打电话问都行。

▲年在四川旅行。那时他还年轻,可能连他自己也想不到,力学教授出身的自己在中医药行业一干就是25年

“我一看这样不行,光在那赔钱了,我想我自己得学”

仲伟志搜神记:你是中医世家出身吗?

张峰:不是。

仲伟志搜神记:那你是怎么从事中医药行业的呢?

张峰:被逼的。我是安徽人,年高中毕业下乡下放,年恢复高考,我考到了西安,现在叫长安大学,过去叫西安公路学院,学的是工程力学专业。年毕业,分配到西安航空高等专科学校去做教师、教务处处长,之后又辗转回安徽、赴深圳管理过国企,最后回西安搞房地产项目。

西安钟楼饭店后边有一个钟楼小区,那是我开发的,当时我们做地产的时候还很早,那是年,才开始实行房地产开发许可证,所以我们的房地产开发许可证是陕西省号。

在这期间,我在甘肃省社科院有一个表弟到岷县挂职当副县长,非要叫我去玩,我去了,结果被书记县长“忽悠”了。他们领我转,把药厂打开,说你给我们管着吧。我一看生产条件都不具备,我就投钱。那时候地方*府穷得连工资都发不出来,还没有转移支付,我把钱撒进去,他们又没钱给我,最后就要着吧。

开始我并没在意,因为我那时候搞的事多,还想开矿,还想淘金子,搞锑矿、结晶硅。不过我运气不好,都炼出两百多吨硅了,但是国际上那一阶段镍啊锑啊什么都掉价,年到年那一段,连本钱都不够了,最后我还是托关系把硅卖给了别的单位,二百多吨才卖了一百多万块。到了十年前,你知道一吨结晶硅卖多少钱?

仲伟志搜神记:一吨上千万?

张峰:现在好像一百多万元一吨。因为重污染生产不允许,现在技术被日本垄断。我那两百吨没卖够人家一吨的钱。总之做的事太多。所以开始做药的时候,我认为那个中药有啥难的。我接触的时候,这个药厂的提取就是一排排缸,药材和咸菜一样,在里头泡制,泡完了以后,底下有个龙头,把液体接出来,再浓缩一下,就跟原来我们下放时做豆腐的没啥区别。这肯定不行。

开始弄的时候,我也不会,正好熟悉西安制药厂,把退休的那几个总工叫过去帮我搞,起早贪黑,最后人家年龄大了,也不愿意在那个高海拔环境下长期工作。培养了几个年轻人,一看老板们不懂,看你们怎么耍吧。怎么办?我一看这样不行,光在那赔钱了,我想我自己得学。

仲伟志搜神记:果然是被逼的,不过这个跨度可是够大的,当时就那么有信心?

张峰:我知道高等教育里头力学是最难学的,这我都学的会,我还学不会这个“破”药?另外我也有两个朋友,一个是北中医的张贵君,前年去世了,中药鉴定专家。一个是扬州大学药研所所长刘墨祥,那也是我们这一批的,但是人家一直上到中药学博士。所以有问题我就向他们两个请教,从药理、药性、炮制、制剂工艺怎么完成,像片剂、颗粒剂、胶囊剂、丸剂,它们跟设备之间的关系怎么样。几年以后,这方面没有专家比我厉害,他们要是生产过程中间出现什么问题,给我打个电话,我一问什么情况马上就能解决。因为我本身是真钻进去了。

再者我们知道,上大学上四年五年,学专业有几天时间,对不对?光哲学、英语这些辅助课就干掉四分之三时间了,真正学专业的时间一学期都不到。但是学药首先要符合药典,要达到药性指标,在这里就出现了一个问题。我们做丹参颗粒的时候用的岷县紫皮丹参,为啥用紫皮丹参呢?当时是国家进出口银行帮扶岷县,每年那边都派一个分管副县长,还有一帮子人,只要新入国家进出口银行的,都到岷县去学习,要到艰苦的环境下锻炼俩月,大家都说我的紫皮丹参好,结果有一天终于被药监局逮住了,说紫皮丹参没入药典,属于假药。那么多的人都知道它临床效果最好,但是好的你又用不成,我就得变着法子让这些人用上这个药,就开始做野丹参胶囊,把它浓缩得更好,结果现在野丹参胶囊吃了有一个说不好的吗?

仲伟志搜神记:这么多年下来,最大的感受是什么?

张峰:医药要同时进行,中药的传承才有希望,如果单独各搞各的是搞不出来的。比如说治疗皮肤病,就要知道发病原因。找到发病原因,就要研究哪个药适合于它,能够渗透进去,才能解决病根。

▲他们推出了一个连锁中医馆品牌:掌无疾——取侠客“张无忌”的谐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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